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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分的院线片,绝对是空前绝后了 -

你可能都不知道,一部旷世经典正在院线上映。

它的豆瓣评分,高达9.6分。

它就是比利·怀尔德的《控方证人》。


我印象中,没有在国内院线看过这么高评分的电影。

今天就来深入谈谈这部电影。

这部《控方证人》,是改编自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同名舞台剧和短篇小说,但它又不是一部简单的讲「谁是凶手」的悬疑片。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原作剧本,是一个结构紧密、高度依赖语言交锋的封闭系统,戏剧张力主要局限于老贝利法庭的物理空间内。但怀尔德与编剧哈里·库尼兹意识到,如果忠实地照搬舞台调度,电影将沦为一部乏味的罐头戏剧。

最显著的叙事重构,是对辩护律师罗巴茨爵士角色的大力扩充。原剧中,辩护律师主要是一个推动情节和进行法律博弈的功能性角色,怀尔德将他转化为一个在智力和肉体衰败之间挣扎的巨人,并创造了原著中不存在的角色——普利姆索尔小姐,一位对爵士进行过度看护的私人护士。


这种叙事增量具有多重功能,比如罗巴茨与普利姆索尔之间关于雪茄、白兰地和午睡的争执,为紧绷的法庭戏提供了必要的喜剧调剂,更关键的是,通过展示罗巴茨对自己身体的失控,叙事构建了一种「双重挣扎」的平行结构——他在法庭内试图掌控被告的命运,而在法庭外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健康。这种生理上的脆弱性,赋予了他在法庭上的智力胜利一种悲剧性的英雄色彩。


怀尔德叙事技巧的另一大亮点是对闪回的运用。电影中,伦纳德·沃尔回忆他在战后汉堡与克里斯汀相遇的段落,是原舞台剧中缺失的。

从叙事地理学的角度看,这一闪回将观众从秩序井然、木饰庄严的英国法庭,瞬间拉回到1945年满目疮痍、道德崩塌的德国废墟。怀尔德利用他在二战后柏林的亲身经历,构建了一个充斥着生存交易与混乱的法外之地。通过视觉化呈现汉堡地下酒吧的喧嚣与断壁残垣,叙事暗示了伦纳德与克里斯汀的关系并非基于传统的浪漫爱情,而是建立在废墟之上的生存契约。


于是这就将当下的罪行溯源至过去的地缘政治创伤中。观众在观看这一段落时,潜意识地接受了伦纳德作为拯救者的叙事框架,从而在情感上与被告建立了连接。这种情感连接是怀尔德精心设计的陷阱,旨在为最终的反转积累势能。


《控方证人》的叙事依赖对信息的严格控制与释放。怀尔德继承了黑色电影中「不可靠叙述者」的传统,但在结构上进行了更为精密的布局。

观众在大部分时间里,只能获得与辩护律师罗巴茨同等的信息量。我们看到了伦纳德的迷人、无助,以及他在面对「单片眼镜测试」时的所谓诚实反应,所有这些叙事碎片都被设计用来绕过观众的怀疑机制。


电影有一个著名的反转结局,它的执行具有严密的机械精准度。为了保护这一叙事高潮,怀尔德甚至要求演职人员签署保密誓言,并直到拍摄当天才分发最后十页剧本。

然而,从叙事学的角度分析,这里的高明之处不在于反转本身,而在于反转对前序文本的「再语境化」。

结局揭示了整部电影实则是一场「戏中戏」。克里斯汀作为控方证人的证词,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伪证,旨在通过自我毁灭来拯救丈夫。这种叙事结构迫使观众在脑海中重演整部电影,意识到他们之前判定为僵硬演技的部分,实际上是角色克里斯汀在扮演一个复仇妻子时的精湛演技。这构成了叙事上的双重伪装。


比利·怀尔德在《控方证人》中的场面调度展示了他对空间动态的理解。不同于《林白征空记》的广阔外景或《双重赔偿》的幽闭室内,本片的核心战场被限制在老贝利法庭。为了避免视觉上的单调,怀尔德将法庭处理为一个多维度的角斗场。

由于无法在真实的老贝利法庭内部拍摄,怀尔德委托传奇美术指导亚历山大·特劳纳斥资75000美元搭建了一个完全按比例还原的法庭布景。这一巨大的布景允许怀尔德使用高角度的俯拍镜头和深焦摄影,强调法律体系对个体的压迫感。法庭的垂直结构由高高在上的法官、被围栏困住的被告、位于低处的律师组成,这构建了一个严酷的权力视觉层级。罗巴茨爵士必须在这个垂直空间中不断游走,试图打破这种既定的权力结构。


怀尔德的视觉风格在本片中表现为一种服务于表演的克制。他拒绝使用过度的蒙太奇来制造人为的紧张感,而是倾向于使用长镜头来捕捉查尔斯·劳顿的独白。

例如,在罗巴茨交叉盘问克里斯汀的场景中,怀尔德并没有频繁切入陪审团的反应镜头,而是将摄影机锁定在劳顿身上,或使用缓慢的推拉镜头。这种处理方式迫使观众全神贯注于语言的交锋和演员细微的表情变化。


正如怀尔德所言:一旦观众开始赞叹多么精彩的剪辑,他们就不再关注故事了。

怀尔德善于利用视觉道具来外化人物的内心活动。「单片眼镜测试」是本片最著名的视觉母题之一。罗巴茨利用单片眼镜反射的光线照射证人或嫌疑人的眼睛,试图以此看穿谎言。这一动作不仅是角色的怪癖,更是「法律之光」试图穿透人性迷雾的隐喻。

在影片的高潮部分,当克里斯汀发现真相并抓起刀子时,怀尔德原本设计让劳顿通过单片眼镜的反光故意引导克里斯汀看向那把刀。然而,这一设计被认为过于让律师涉嫌教唆杀人,最终被改为劳顿在把玩眼镜时无意中造成了反光。这一修改不仅符合审查制度的要求,更在深层意义上暗示了这一结局是命运的审判,而非律师的操纵。


《控方证人》是法庭剧的里程碑。它确立并完善了许多后来成为类型标准的套路:意外的证人、决定性的证据、浮夸的律师以及最后一刻的反转。然而,怀尔德对这一类型的贡献在于他颠覆了其核心假设——法律的神圣性。

在那个时代的传统法庭剧中,法律程序最终会揭示真相。但在本片中,法律系统被成功地操纵,不仅未能惩罚罪犯,反而释放了一个冷血的杀人犯。

正义的实现并非依靠陪审团或法官,而是依靠法外暴力。这种结局将法庭暴露为一个巨大的剧场,获胜的不是真相,而是最精彩的叙事和表演。


对于怀尔德而言,《控方证人》是他多面手能力的极致体现。在经历了多部不同类型作品的尝试后,他证明了自己驾驭英式程序剧的能力丝毫不逊色于好莱坞讽刺喜剧。他在本片中独特的成就在于将「怀尔德式」的愤世嫉俗完美注入了克里斯蒂的精巧谜题中。

怀尔德的电影生涯痴迷于「假面」这一概念,即角色为了生存或成功而伪装成他人。

在《热情如火》中,男人伪装成女人;在《大人与小孩》中,女人伪装成孩子。而在《控方证人》中,所有人都在伪装:伦纳德伪装成无辜者,克里斯汀伪装成恨丈夫的妻子和告密者,罗巴茨伪装成健康人。


《热情如火》

怀尔德的导演成就,主要就在于他从视觉上强调了这种表演性。他将法庭场景拍摄得如同舞台剧,特意强调证人席这一「舞台」的存在。

此外,怀尔德巧妙地规避了1950年代严格的《海斯法典》。法典要求罪行必须受到惩罚。怀尔德通过让克里斯汀在法庭上杀死伦纳德,既满足了凶手伏法的道德要求,又同时传递了对法律系统无能的尖锐讽刺。他将克里斯汀的行为框架化为一种处决,而非谋杀,赋予了这一暴力行为以正义的合法性。

玛琳·黛德丽在片中饰演的克里斯汀·沃尔,是职业生涯中最复杂的角色之一,她实际上在一部电影中饰演了三个角色:表面的克里斯汀·沃尔,一个冷酷、镇定、看似无情的德国妻子;考克尼女人,一个伪装得如此完美以至于骗过了片场工作人员的告密者;真实的克里斯汀,在最后时刻爆发出激情与绝望的女人。


黛德丽的成就不仅在于这三重转换,更在于她对自己明星形象的利用。1957年的黛德丽已是传奇,以冷艳和异国情调著称。怀尔德利用了这一点。观众期待黛德丽成为那个「蛇蝎美人」式的反派,因为这是她在《柏林艳史》及早期冯·斯登堡电影中的经典形象。当她冷酷地指证伦纳德时,观众毫无保留地相信了,因为这符合「黛德丽」的刻板印象。


《柏林艳史》

然而,考克尼女人的伪装则完全剥离了黛德丽的光环。为了这个角色,劳顿亲自指导她的方言,化妆师通过塑形改变了她的容貌。这种反明星的表演展示了她被好莱坞式定型所掩盖的深厚演技。

这是一次元表演,一位著名女演员扮演一个在剧中扮演证人的女演员。她在奥斯卡提名上的缺席,至今仍被视为学院的一大遗珠之憾,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制片方为了保护剧情反转,禁止在宣传中透露她饰演了考克尼女人这一事实。


《控方证人》

《控方证人》之所以成为经典,是因为它不仅完美适配了解谜模式,更超越了该模式的局限。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智力游戏,而是演变为对人物心理的深度剖析。与许多仅作为智力拼图存在的克里斯蒂改编作品不同,怀尔德赋予了影片强烈的情感内核——罗巴茨与伦纳德之间类似父子的信任关系,以及克里斯汀悲剧性的爱情献祭。


这 部电影站在电影史的十字路口。它汇聚了黄金时代的巨星,包括黛德丽、鲍华、劳顿,却在一个展现出新好莱坞式愤世嫉俗和道德模糊性的叙事中运作。它架起了 30 、 40 年代戏剧传统与 60 年代更坚硬、更心理化的惊悚片之间的桥梁。

影片上映于冷战高峰期,那是一个充满怀疑与排外情绪的时代。克里斯汀 · 沃尔,一个德国女人,代表了「他者」。影片利用了二战后残留的反德情绪。法庭对克里斯汀的不信任,不仅源于她的证词,更源于她的国籍。她在片中被称为「德国佬」,并被陪审团带着有色眼镜审视。


然而,怀尔德作为一位逃离纳粹的奥地利犹太人,颠覆了这一点。这个被怀疑的外国女人最终被证明是片中最忠诚、最聪明、最有道德感的人物;而那个迷人、英俊、说着地道英语的伦纳德,却是一个反社会的恶棍。

这部电影隐含了对1950年代本土主义偏见的批判:邪恶可能戴着一张令人愉悦的、熟悉的面孔,而真相可能操着一种外国口音。

在1950年代的语境下,克里斯汀·沃尔符合黑色电影中「蛇蝎美女」的刻板印象。但从现代女性主义视角解读,她实际上是父权制低估女性的受害者与反抗者。片中的男性都低估了她,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他们预设她是情绪化的、报复心强的,或者是容易被操控的。


罗巴茨对她直觉的无视,以及他对逻辑的过度迷信,使他看不清真相。克里斯汀精准地利用了法庭的性别偏见来拯救丈夫。她知道陪审团不会相信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所以她扮演了一个「恶毒」的妻子来让自己被推翻。

这是对那个时代性别角色的深刻讽刺,女人的话只有在符合男性构建的叙事框架时才具有价值。克里斯汀最后的暴力行为,是在一个将她物化为道具的系统中,对自己主体性的极端夺回。

还必须说说扮演罗伯茨律师的伟大的查尔斯·劳顿。


怀尔德长期仰慕劳顿。到了1957年,劳顿已是影坛元老,并执导了自己的杰作《猎人之夜》。劳顿与怀尔德的合作并非没有摩擦,但这种摩擦是基于相互尊重的。怀尔德常常为了得到完美的台词念白,而和大明星展开斗争,这次找到了和他一样苛刻的合作伙伴。


《猎人之夜》

对于怀尔德而言,选择劳顿不仅仅是选择了一位演员,更是选择了一种特定的欧洲文化底蕴和戏剧传统,这与怀尔德自身的背景有很强的共鸣。他们都是好莱坞的异乡人,都深谙如何在商业体制内通过「伪装」来表达复杂的主题。

查尔斯·劳顿饰演的威尔弗里德·罗伯茨爵士是一座表演的丰碑——他在身体上具有压迫感,声音上独具特色,情感上极不稳定。


在克里斯蒂的原剧中,辩护律师主要承担功能性角色:他是观众接收证据的媒介,负责提出观众想要了解的问题。然而,电影改编需要一个能够承受特写镜头并承载叙事弧线情感重量的主角。

怀尔德和库尼兹将罗伯茨扩展为一个拥有卓越智力却又带有孩童般叛逆的人物。劳顿将他演绎为一个对法律以及法庭上的肾上腺素上瘾的人,就像酒鬼对酒精上瘾一样。这种平行关系并不微妙;罗伯茨将白兰地藏在他的手杖里,将雪茄藏在口袋里,他对这些恶习的保密态度与他对待法律策略的严谨态度如出一辙。

劳顿塑造的罗伯茨是一个只有在危险中才真正活着的人。在法庭之外的场景中,他被普林索尔小姐像婴儿一样对待和管理,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他嗜睡、暴躁、轻蔑。


然而,一旦他踏入老贝利法院,劳顿的姿态立刻发生变化。颓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捕食者的警觉张力。这种身体上的转变是表演的关键:它向观众发出信号,法庭不仅仅是一个背景,而是角色的生命维持系统。

劳顿是一个体型庞大的人,他利用自己的体积来主宰画面。在《控方证人》中,他的体重变成了他不可动摇的意志和庄严感的象征。怀尔德经常使用低角度拍摄他,或者让他坐在巨大的桌子后面,以此强调他相对于泰隆·鲍华饰演的伦纳德·沃尔那种轻浮、神经质能量的稳固性。

然而,劳顿用涉及道具的细腻、精确的动作来平衡这种沉重感。其中最著名的是单片眼镜的使用。


劳顿使用单片眼镜不仅仅是为了看东西,而是为了引导光线。在一个关键场景中,他用单片眼镜捕捉阳光,并将光束反射到法庭周围,使其照射在检察官脸上或突出某个证人。这一动作展示了罗伯茨对法庭物理空间的完全控制。他实际上是在随心所欲地照亮真相,或者混淆视听。这种对道具的创造性使用,呼应了怀尔德所推崇的「刘别谦触觉」——通过物品和细节来暗示深层含义,而非直白的对白。

随着心脏病情节的引入,手杖变成了罗伯茨脆弱性和狡猾的延伸。它支撑着他,但也充当了他私藏违禁雪茄的工具。

服药的仪式在他与兰切斯特的对手戏中变成了一种节奏装置。劳顿利用药丸来打断他的句子,夸张地厌恶地吞下它们,或者将它们作为谈判的人质来表达观点。怀尔德欣赏那些能够利用道具增强场景的演员,他给予劳顿自由去发展这些怪癖。


我们相信罗伯茨,因为我们看到他如何与物质世界互动——他如何挣扎着站起来,如何摸索火柴,如何擦拭他的单片眼镜。这些细节将情节的高度通俗剧性通过物理现实固定下来。

劳顿的声音是好莱坞历史上最独特的乐器之一——浑厚、共鸣强烈的男中音,能够降至阴谋般的耳语,也能升至雷霆般的咆哮。在《控方证人》中,他运用了他的全音域。法庭上他的声音正式、流畅、清晰度极高,带有舞台剧般的精确性,自如地控制着法庭节奏,也抓住了观众和陪审团的注意力。

在私人家庭场合,他的声音嘶哑、任性、抱怨、咕哝,展示了疾病对身体的折磨。他也常常用讽刺语调说话,轻描淡写地传递出怀尔德式的智力优越感,以及「刘别谦式」的低调喜剧味道——如果观众的智力不足,就错过了它。

要理解劳顿在《控方证人》中的表现,需要了解一个背景信息——劳顿经常被指责表演过火。

比如劳顿在《巴黎圣母院》或《叛舰喋血记》中那种歌剧般的情感表达,就被批评不够生活化,太夸张。


《叛舰喋血记》

在《控方证人》中,怀尔德再次利用了他标志性的舞台化能量。因为法庭审判本质上是一个戏剧事件,证人和律师都是表演者,他们向陪审团表演。因此,罗伯茨必须是一个过火的演员。他必须能够假装愤怒、表演震惊、操纵观察者的情绪。

劳顿饰演的罗伯茨是一个知道自己在演戏的人。当他假装心脏不适以博取法官的同情或转移对辩护弱点的注意力时,劳顿让观众看到了这种虚假。

我们被允许参与这个笑话。我们看到演员在扮演一个正在扮演受害者的律师。这种套层式表演,将劳顿的行为从简单的过度表演,提升为对法律程序作为一种表演艺术的洞察。


罗伯茨智力上的傲慢与他身体上的脆弱,形成了出色的并置。劳顿并不回避疾病令人反感的一面。他喘息、出汗、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创造了一种身体背叛了杰出头脑的本能感觉。

这种脆弱性让观众更加支持他。如果罗伯茨只是一个才华横溢、健康的律师,他对普林索尔小姐的欺凌可能会显得残酷,他在法庭上的统治力可能会显得毫不费力。通过给角色加上心脏病的限制,怀尔德和劳顿使每一次胜利都成为弱者的胜利。


当罗伯茨站起来发表结案陈词时,观众不仅对判决感到悬念,他们对律师是否能活过这次演讲也感到悬念。

劳顿以微妙的优雅演绎了对死亡的恐惧。在虚张声势之下,当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时,会有真正的恐惧时刻。他僵住了,眼睛睁大,在那一瞬间,这位伟大的大律师只是一个受惊的老人。这些微表情赋予了表演灵魂,使其超越了单纯的漫画式描绘。

电影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是艾尔莎·兰切斯特作为普林索尔小姐的加入。兰切斯特是劳顿现实生活中的妻子,她在片中扮演他的折磨者和救世主,一名受雇确保他康复的护士。这是怀尔德的天才选角,增加了一层跨次元的共鸣和真正的化学反应。


如果没有普林索尔,这部电影将是一部无情的程序剧。有了她,这部电影变成了一部穿插着谋杀审判的家庭情景喜剧。她代表了「现实原则」与罗伯茨的「快乐原则」发生碰撞。

劳顿和兰切斯特之间的化学反应是带电的,由他们数十年的婚姻和职业合作所推动。他们争吵起来就像一对已经把同一个架吵了一千遍的夫妇一样轻松,因为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兰切斯特并没有把普林索尔演得畏缩,而是演成了一股与罗伯茨势均力敌的力量。她令人讨厌、令人腻烦且坚持不懈,最著名的是她用「我们」这个代词来对他说话——「我们该午睡了」

劳顿以一种夸张的痛苦表演来回应她。他翻白眼,嘲笑她的喋喋不休。然而,在敌意之下,有深深的感情。当他最终成功地智胜她时,他的喜悦就像一个智胜父母的孩子。这种动态使罗伯茨人性化。它表明他是一个被照顾的人,一个尽管粗暴却能激发忠诚的人。这也软化了他的棱角。如果他能容忍普林索尔,他就不是一个怪物。


《控方证人》距今六十多年了,它之所以成为经典,以今天的视角来看,早已不仅仅因为结尾著名的反转了。这部电影站在一个交汇点上,一边是旧世界的哥特式感性,一边是新世界的犬儒主义。

它反映的虽然是1950年代的独特焦虑,但我们今天难道不会感同身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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